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较量

文

刘会琴

国庆节的天气格外晴朗，每天都风和日丽，在深秋，是难得的好天气。

小长假刚结束，寒露便不请自来，气温也随之下降。像我这种肺功能极差的人，关心每天的气温变化是第一要事。即便是这样也无法避免病魔的困扰。一阵凉风足以让我感冒气喘咳嗽，多日不得安宁。

这不，十月三号刚办好出院手续回到家，四号下午又感觉不舒服，咳嗽的厉害还发烧，气喘，加上牙疼，可把我难受坏了。在家怄了两天，医院看，我也真的是无语了，这么多年，可没少为咱国家的医疗事业做贡献。因为刚用过抗生素，只能先吃几副中药啦！

此时，我最能理解“举步维艰”的深意，六十多岁的老妈陪我走走歇歇，走几步休息一下，医院平坦而光滑的路面在我面前就如高山沟壑。

秋季，不但景美如画，且是收获的幸福季节。我多想有机会去欣赏家乡那漫山野菊，摘几枚田间枝头红彤彤的柿子，多想常去听一听家乡小河优美的曲调，多想亲手采下几片家乡的红叶夹在书本里，像儿时一样。多想再亲手抚摸一下家乡那座山峦上的古柏与岩石，还有那些曾经为我们这些放牛娃遮风挡雨的山洞。事实上，我什么都做不了，每天却成为不折不扣的怨妇，在这里埋怨生活中所遭遇的苦楚。

哮喘与我青梅竹马，周岁相识，期间父母费尽心机，要将他与我分开，都没能成功。为此，父母身心受尽煎熬，常常伤神落泪。要知道，小女子也并非愿意与他同行，他使我自幼不能过正常人的生活，他将孤单过早埋在了我内心深处。

二十出头的年龄，虽无如花似玉之外貌，却也正是花样年华，充满梦想的日子。双肺肺气肿已与我不期而遇，数年后，又来了个什么双肺支气管扩张症，这些我从没听说过的名字，他们就像是一个个面目狰狞的恶魔，将我的躯体与精神一点点吞噬，他们都因哮喘诱因而起。

听人说这是“富贵病”，开始我不明白这话的意思，后来明白了。这病怕冷怕热，喘不过气，啥也干不了，条件好的富贵人家，人自然少受点痛苦。奈何，咱没那富贵之命。

人到中年，早已忍受过不少病患折磨，经历过诸多人与事，自以为参透人生，可以不骄不躁，信心满满地走完余生。却不想，自卑感根深蒂固的埋藏在我脆弱的小心脏哩。

为了给自已活下去的信心，我每天都必须给自己找活下去的理由，去平复自己内心的矛盾。不但是自己，我还必须与家人相互勉励，走出阴霾，经历一些儿看不到的争战之后，能够明白什么是成熟？什么是成长？

正常情况下，我正值活力四射的年龄，每天却要与疾病相伴，患病成了我别无选择的职业，吃药输液成了家常便饭。吃多了药，自然伤胃，也就没有一点食欲，但为了吃药还得勉强进食。正常的一日三餐对我来说，成了难题，为了“吃与不吃”，有两个声音在心里争战是常有的事。接下来便是我流着泪往嘴里塞馒头，塞饭，我得吃，我得活下去。我这样对自己说。

喘的严重时，夜不能寐。这时，内心免不了经历一些儿常人无法理解的揉搓。经常想，这样病恹恹地活着，自己痛苦，家人受累，若是没有我的拖累，他们必定能过得好一点。

当我深夜醒来，听到父母跪在床上为我哭泣祈祷时；医院的长廊，看到老公一根又一根抽闷烟时；当我久卧病榻，看到弟弟因为心疼我而偷偷落泪时；当那一年我“肺切除手术”刚结束，十岁的女儿拿着“张海迪的事迹”安慰鼓励我时；当我想到姨和舅舅，表妹，表弟，那么多亲人用爱环绕关心我时，我便对自己说，我要坚强，坚强面对命运投向我的这些痛苦。

两个多月前，我发现自家大门外边的墙缝里居然长出一棵香瓜苗和一株辣椒苗，老妈还专一为辣椒苗根部覆了一些儿土。香瓜苗周围都是水泥地，覆土也没用，我以为它活不了多久，没想到它还开了几朵小黄花，后来在瓜秧的基部竟然结了一个小馒头大的香瓜。我不觉惊叹生命的力量，等到九月中旬，我才摘了那个小香瓜，香甜香甜的，那棵辣椒也大了，结了不少小辣椒。

摘小香瓜的那天，女儿也在家，我也是专一挑了女儿在家的日子摘的。因为我想和家人一同分享这份快乐，不，应该说是对生活的一份感悟认知。特别是女儿，我希望她能承受生活赋予我们的各种环境，在磨砺中健康快乐的成熟成长。女儿不吃，我说你至少应该尝一尝，味道的确不错，我也尝了两口，剩下的都被老公消灭啦。

那段日子，每次走到大门口，我都会站在那株辣椒苗和香瓜苗面前，我仰慕它们的坚强执着，且不说养分，就是最基本的水分都无法得到及时供应，夏季的干旱不但没有使它们烟消玉损，而且还开花结果了。当我沉浸在疾病长期痛苦的煎熬中，我自叹不如这植物如此阳光坚韧，自信而不失根本。

此时，已感秋夜寂凉，取暖器无声无息的工作着，床头不时传来制氧机的“轰鸣声”，就像一群即可爱又可恨的小蜜蜂，天天听难免心烦。

人们说，人生就是一个大舞台，我们在这个舞台上，彼此演绎着不同的角色，在这个舞台上出演的我们，没有彩排的机会。我们不能预知明天将会如何！唯有明白，我们明天想要如何，我们又能如何。

我觉得自己的人生更像是一场角力赛，看似平静，却是腥风血雨的一场角力赛。我想成为最后的赢家，为此，我愿负重前行！

刘会琴，笔名田园寒梦，河南义马人，初中文化，地道的农家女，一个自幼身患顽疾仍痴迷文字的七零后，已过不惑之年，仍然怀揣梦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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